-上一棒:@亲亲小猪
-下一棒:@清秋十三
轻轨静下来了。
一切都显得太迟钝。
通宵达旦,连夜驱车。
搭着再安静不过的过堂风,渗透进一片的黑,再没往前头那处太喧嚣的地方钻。
拢了拢带着浓烈劣质白酒的大衣,不由得觉着风也灌进了身体里。靴子踏来闷闷的声响砸在大道路口,呼啸过去的有从大不列颠风味的半山上下来的,兜着一腔子庆贺的喜悦,顺着满山的牡丹,奔向光的中心。
我迟钝地靠在凉极了的瓦墙上,沉重地向着那处金迷纸醉的颓靡走去,几乎是不由自主就被刺眼的霓虹灯勾去了魂。
醉汉走不了几步便会倒下,何况是宿醉的我——到底还是似个林妹妹般瘫倒在地。
前头的小铺锁得紧紧的,冷淡的霓虹灯招牌接触不良,忽明忽灭。
却是在播歌:
「眉目里似哭不似哭
还祈求什么说不出
陪着你轻呼着烟圈
到唇边 讲不出满足」
是天后的《暧昧》,我最近常听的。
竟如此善解人意,在他之后不可多得。
我心满意足地顺着那缱绻眯了眯眼,恍然感到那古板严肃的锁发了声,随即我便嗅到那股子烟草味。
和周遭的静谧太不一样,混杂着干净的香味。
费劲地望了望。
很像他。
不过也是正常的,自从那以后望着谁都能想起他——似乎确实也是我醉得不省人事了,我一时忘却了他令人心寒的无动于衷。
他开了口:“寻我跨年?”
“连声音也像他。”我念道,吃力地撑着起来。
他的手将我一把拉去,道不出什么来,只是留下平平的“是我”二字。
我顿了顿,恍然大悟。
是刘耀文啊。
然后就把自己送进了那片喧闹之内的一尘不染,紧紧地埋在他怀里。
很温暖,这一年过得比往常都好。
“你醉了。”刘耀文低低地说道。
我闷闷地答:“嗯。”
他把眸移开了。
无数处的星星点点上和云间,他留尽的线索,我便寻迹而来。
要么今晚,要么永不。
那他这次选今晚。
远处十二钟声响彻。
“二十一世纪了,新年快乐。”
-截图选自《重庆森林》